奔赴河川_

不要紧毕竟我们相识过🔚

【天子】未妨惆怅是清狂

未妨惆怅是清狂。

*古风b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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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送给了我四季,送给了我见识,送给了我安康,唯独带走了我的幸福。”


虽然深知沉溺相思,无益健康;我却痴情到底,落个终身清狂。


我曾试图将四季拢于方寸,也想过将世间万千学识塞入脑海,更妄而平淡一生平安康乐,可当真有人将这些与我一一奉上,把世间万万千好东西都赠送予我,更甚至把那鲜活跳动只剩下一腔真情的心剖出来给我,我却没能拥有他。没能得到他。


于是我便妄想护他一世周全


哪怕落得终身清狂。



汴京城果真是热闹,孟爷扫街收月钱儿了


东边一榔头,西边一锤子。孟小爷提溜个马鞭走在官街中央。


“三月廿五。还是三两!”旁边一黑褂小官马屁的使劲吆喝。


“这位……?”带一破破烂烂斗笠的男子倚在祁楼二楼,斗笠下还带了一个像是大姑娘上街似的薄纱,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二楼的暗红色漆皮栏杆,祁楼干的红火,位置正好俯瞰整个官街,这男子轻轻笑出声,“真没见过这么……张扬的。更何况在官街。”


“大爷您许是不清楚,这位孟小爷孟筠字子坤,他家是京南发家的,他爹原来是收市集月钱儿的,也就是小街混子,后来交给他下边人干这活,自己起手点儿小生意,这不干不说一干可好,就是汴京半边天咧。”应答的是一白丁蓝灰布衣,黑色裤子,脚踩大街两文一双打的黑布鞋,头发半扎髻了个破布条子,长的过分,说话间晃悠到了脸边。


这小生面容清秀,白白净净的,瞅着也就十五六顶天儿了,说话间还掺足了那市井圆滑劲儿。


“奇了,街混子混了个半边天?”带斗笠的男子手伸进薄纱下,慵懒的撑着下颏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。


小生声情并茂“那您可别不信!听闻这孟家在这儿”小生在袖子里指唤一下北边,“有人儿,真别看不起,还是这个呢!”小生伸出大拇指正反各摆了一下,继而伸出食指侧向地甩了三甩。


小生四处瞅了瞅“连……官家都忌惮几分。”


男子轻轻挑起温茶,抿了一抿。“难怪这孟小爷骄横跋扈的。就仗着自家那方面呗。”


“大爷您这差几劲儿啊,这孟小爷自束发便同他爹接触他家那点子腌臢事儿,及冠了这不就‘从头做起’”小生单眼皮敛去眼中精明。


斗笠男子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街上横行霸道的孟子坤,从未离开过。


“大爷您听我言,这位跟他爹别的没学着,那方面可学了个十成十。”


“哪方面?”


“那个!”


“嗯?”


“这位孟小爷……”小生面露难色,手拽了拽袖管“是个断袖!”小生像是没听说过似的。


“这位孟小爷可是点香阁常客,可我听闻他次次只点小倌,什么魁首红火一概不入眼,可这些小倌可折腾个遍儿!”


斗笠男子终于肯分给小生一个眼神,压迫又可怖。


“你最好把你的嘴管好,否则它以后要是哑了残了裂了撕了或者缺点什么……我可保证不了。”那男子把斗笠向下压了一压,推开二楼茶间门,咣当一声巨响,离开了祁楼。


“现在富人都不穿成衣了?富是富,脾气不小。”楼下的掌柜着实被吓了一跳。


小生把手支在二楼对侧茶间栏杆上,一撑,跳到了背街,匆匆离开。



哪怕是阳春三月,昼夜的温差也过大,不知为何各个山洞都水漫金山似的,还堆满各种大石块,孟子坤好容易才找到一个和哥儿几个能过夜的地方,却看到周围的木头都是湿的,像是被雨水打湿了。


奇了怪,又没下雨没打雷的,怎的这木头全是湿了?莫不是有人故意为之。孟子坤这样想着。


其余弟兄都五大三粗没意识到这回事儿,便吵吵嚷嚷的打水做饭捡木柴,孟子坤想了想“我去捡木柴,你们往东边打兔子鸡啥的,一顺你去水沟子打水,打多点。墩子你……驻守吧。”


“奥……”墩子自己慢悠悠的坐在石头上,靠在岩壁上,看着所有人散开,自己睡着了。


孟子坤走向西边,太阳消失的那个方向好像还有亮光一样,一边低着头去捡柴火一边走,没看方向的向一边一直走。


直到孟子坤觉得自己手上实在拿不住了,已经抱着那一堆长长的木头的时候,他才抬头,诚是走丢了。


孟子坤回头看,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,摸着黑的往回赶,背后阴风阵阵,好像从脚底下起了薄雾,慎得孟子坤打了个寒颤。


他两只手环在胸前里面满满的木头都好像湿答答的,孟子坤一激灵蹲到了地上,木头散落一地,“神仙别啊……保佑我……我还不想死那么早啊……”


一抬头发现一玄色纱质长袍的男子,袖子长过了手,下却不及脚踝,白净的脚暴露在空气中,光溜溜的踩在各种木屑碎石子烂泥的地上,有些脏兮兮的,脸上遮着一纯白色的薄面纱,头上用一打磨不是很好的木钗松松垮垮的髻住,瘦弱却不矮小。


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孟子坤呜嗷乱喊。


“我……捡柴火,吃饭睡觉打猎的。”孟子坤抬头看那人歪了歪头,表示疑惑,自己就先交代了个清楚。


玄袍男子眨了眨眼睛。


孟子坤看得清清楚楚他大眼睛里有光,是月光还是星光他也看不出来,一时间孟子坤自知迷了心智,慢慢站了起来“汴京孟家孟筠孟子坤。”


那人孩子气的点了点头,从石头上蹦了下来,袍子的下摆微微飘起,白色面纱露出精致的下颌线,他走到孟子坤面前,蹲在地上捡了一根细细的木柴,他没站起来,蹲着转了一圈背冲着孟子坤在地上比比画画。


孟子坤把头从他肩上探过去,只见他写‘赵羡赵天宇。”


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他大致的轮廓,精致得很,孟子坤越凑越近,赵天宇像是感受到了呼吸突然抬头,孟子坤鼓圆了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“我我我……我……”


我了半天没个后话。


孟子坤眼前那张小脸霎时间红了一片,赵天宇别过头不再看他。


“我我我……你有吃的吗。”孟子坤突然觉得自己好聪明好聪明找到一个这么合适的理由。


赵天宇回头看看他,上下打量了一下,几分正气凛然。才点点头表示自己有。


赵天宇点完头就站了起来对他摆摆手,示意他跟自己来。


过了几道弯弯绕绕孟子坤跟着赵天宇到了一狭小的山洞,孟子坤得弯弯腰才能进得去。


孟子坤像是经历了万千,他看到了春季的桃花,夏季的茉莉花,秋季的桂花,冬季的梅花。他瞧见了嫩芽,瞧见了雪花,瞧见了野草,瞧见了雨水。


赵天宇走过那廊,便指着一堆果子野菜和点心,拿了一个布统统装了进去,塞给了孟子坤,对他笑的灿烂。


孟子坤接过布兜,一把揽过赵天宇“你带我回去吧我找不到路,你带我找到我的兄弟我带你去汴京城里玩,汴京城里很多好玩的你没去过吧。”


孟子坤见赵天宇跟的慢,把自己的黑色靴子脱了下来,蹲下身去为他白净的脚扫净尘土,他刚触上赵天宇的脚,便感受到那冰凉,用手掌心为他暖了个半热,给他把鞋套了上去。


赵天宇踢踏着大了几指的靴子踉踉跄跄的跟住了孟子坤。牵住了他的手。


“墩子醒醒诶!”


没反应


“开饭了!”


墩子揉揉眼睛“哪儿呢,”他砸吧砸吧嘴“饭呢?”



孟子坤发觉偌大汴京,能吸引赵天宇的只有学堂,私塾,官家,以及书画摊和孟府。


官家宏伟,孟家势力大,府邸也大,也由不得赵天宇多看几眼,孟子坤这样想着。


每次赵天宇路过学堂私塾都会多望上两眼,甚至书画摊那廉价的小东西他都能瞅上几瞅。


孟子坤每次都忍不住笑出声,一笑,书画摊老板就把好几张佳作捧给他。


他也就不收白不收的拿过,塞给赵天宇,赵天宇便摇摇头,把书画卷好,递还给了摊主。


摊主吓的半死溜回摊。


赵天宇坐在孟子坤的房间,在纸上勾画描纂,刚才书画摊的几幅也大致生动的展开。


“我的宝贝儿这是什么宝啊,可是比世间万千都珍贵啊!”孟子坤小嘴摸了蜜般哄的赵天宇像是坐上了云彩。


难怪特别好骗上床。


赵天宇认认真真的指了一下纸张,像个小孩子一样。


孟子坤摸摸他柔软的头发“你等我一会,我给你拿点吃的。”


赵天宇点点头。


孟子坤回来的时候,赵天宇的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大片,连书案都有了墨痕。


“你怎么了?”


“没事没事你回来了啊。”


孟子坤没再回话。



百姓可把赵天宇当小福星似的供着,自从孟小爷得了这赵羡,可真是民生安泰,万家张灯结彩。


孟家不收钱了,不压榨了,街匪都领赏钱去了。


孟家像是娶媳妇似的红火热闹,孟子坤不知道从哪倒腾来一白狗,毛色光亮纯白,没有一丝杂毛,孟子坤把这还不足弱冠者小臂的奶狗拎着后脖颈带回了家。


“喏。”孟子坤把狗塞进赵天宇怀里。


赵天宇尚且睡眼惺忪,躺在自己厢房榻上揉着眼睛“什么呀……”


“你睁开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还问我。”孟子坤揉着赵天宇一头长长青丝,几绺乱糟糟的,便去从铜镜旁扯过紫檀木梳,坐在他身后为他轻轻顺着头发。


赵天宇向孟子坤身上像没骨头似的靠着,摸摸怀里那毛茸茸“呀!”睁开眼睛惊呼。


“人家送了一马车西域稀罕物,这不有只小畜生,我瞅着挺干净给你带回来了。”孟子坤认认真真给赵天宇梳顺头发,噙着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像是诉说隔壁王家家老二起床了一样。


赵天宇也给怀里小狗顺毛“不……不是畜生,是…小狗,你……骗我。”


“我骗你什么了?”孟子坤觉得好笑。


“你明明没……没收东西,这个……是你遣一顺去……寻的。”赵天宇目不转睛盯着孟子坤。


赵天宇听一顺提过他要去西域边疆,而孟子坤从来不收贿赂,同他那个荒诞的爹大相径庭,一定是他很用心很用心为自己准备的。


“管他咋来的,你得想他多可爱,等过几年长大了,找个母狗给他生,生一堆小狗崽子,全都是你的。”孟子坤撩拨一下赵天宇的耳朵“必须找个好看的,像你一样。”


赵天宇从耳朵红到了胸膛,微微愠怒“荒唐。”


“还行吧,我很正经的。”孟子坤从背后环住赵天宇。


赵天宇的玄袍挂在铜镜旁,被风吹起了下摆。


悄然一抹腮红羞羞亮。


再利的针尖儿也因你而柔软。



关于那晚,赵天宇把一切献给了他,把他的所有都给予了他,孟子坤很珍惜,赵天宇心甘情愿,孟子坤当时觉得后来都无所谓了,只要有赵天宇就可以。


孟子坤以为还漫长,就像永不停歇的太阳,可终究只是摆渡的船,请问船家,那皎洁的月光怎么走。


就到那赵天宇的心房。



火光四溅的那天,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更觉得官家圣明,官家流放了所有与孟家勾结的营党,同时灭了孟家满门。


官家打压汴京势力,哪怕错杀,不肯放过,算是清了个彻底。


孟子坤被官家的人围的水泄不通,腹背受敌的那刻,竟然在想赵天宇今天干嘛去了,他会不会有危险。


可真当看到心尖上的人好端端的出现在他面前时。


他就像被凉水从头浇到尾。


孟子坤笑了,他明白了。原来这么长时间,都是因为这档子事。


“都是因为官家,要打压我们,所以你才来是吗?”孟子坤好像恍然大悟。可赵天宇却没回话,他明白孟子坤早看出不对劲。


偏是因为动了情,才露出端倪。


“杀了我。”


一剑被刺入七寸。


孟子坤认清了。晕了过去。



孟子坤一直没有醒,可却有意识,他能感觉到自己头上被安了什么东西一样,动弹不得,却能感受到身下车轮与石头的摩擦和别人说话。


好像人都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。


“对不起,可是我必须这么做。虽然这话很无力。”


是熟悉的声音,孟子坤觉得全身血液翻涌起来,是气愤失落绝望悲伤?他也不明白。


孟子坤被架下车,但是他能感觉出很温柔。


把他轻轻柔的摆成狼狈状,将头上的针拔了出来,很痛,但是孟子坤仍旧保持理智。


“怎么,用什么方法杀了我?喂狗?作画?还是交由官家斩首?”孟子坤黯然。


“我从来没有骗你。”赵天宇皱紧了眉头站在高处俯视着孟子坤。


“你没有骗我?”


孟子坤趴在地上,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还尚未换掉。“赵羡你可真狠。你瞒了我这么久,只为了灭我孟家满门,替官家除了害?我扪心自问我待你不差。”


孟子坤支撑起自己站了起来“赵天宇”孟子坤直勾勾的盯着他“我问你一句,你可曾有一刻,付与真心予我”


眼中的失落赵天宇看的一清二楚“哪怕只有一瞬。”孟子坤的语气近似恳求。


赵天宇瞳孔一震,“未曾。”


“你有…你有的,只不过你没发觉,对吧。”孟子坤像是被风吹散了,抱着一丝希望。


“只是你,从头就认为我是你认为的人,并不是我。我只是,顺你心意?孟老爷。您想要我您也得到了,您现在诚是货真价实的孟老爷了。”赵天宇嘴角上扬。


赵天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吐出这些恶心的字眼,可他只知道要断了他的念想,赵天宇只是孟子坤的一个,在生长过程中的一个旁的枝桠。


赵天宇微微欠身“赵羡,告退了。”


至此终年。


‘其实我都明白,全是心甘情愿,是我心甘情愿领官家任务,是我心甘情愿顺水推舟,是我心甘情愿交付自己,是你心甘情愿走进我的陷阱,是你心甘情愿动了情,更是我。’


可世间巧合的船多到发狂,少你我一趟。


无论如何,我定护你一世周全。


哪怕落了个终身清狂。



直道相思了无益,未妨惆怅是清狂。


都一样,全一样。


全记起了呀。


记不清了啊。


我抓不住世间的美好只好装作万事顺遂的模样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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